嘉靖五年武状元孙堪

孙堪是慈溪市现境范围内唯一的一位状元，而且是武状元。之所以要特别强调现境二字，因为他的故乡横河孙家境是他死后426年才划属慈溪县，至今不过仅仅27年光景。因此，如果你要考查孙堪其人，在《明史》或者其它史籍中，都只能见到余姚人孙堪，而任何一本旧的慈溪方志，都不可能记载孙堪其人，这与前面介绍的宋代几位状元如姚颖、方山京等人的情况就不同了，也就是说，没有此类的纠葛。

　　孙家境孙氏，在余姚绝对算得上是个大族了。清代学者邵廷采在他的《思复堂文集》中说：“余姚人物之盛，自宪、孝、武三朝始。其著姓多，莫盛于孙、王、谢，而孙氏尤盛。孙氏自燧及嘉绩六世，世以文章忠孝嗣其家绪，蔑有废坠。海内高仰之，为当代宗臣。”而早在南宋时期，姚江孙境孙氏已声名远播，孙介、孙应时父子文名尤著，泽被后世。史称“忠孝廉节，步武而生；理学文章，联蝉而起”。我写过《千年孙家境》长文，可供参考。

　　要介绍孙堪，必须先从他的父亲孙遂说起。孙燧（1460—1519），弘治六年进士，历任刑部主事、福建按察使、河南右布政使，以才节著称，政誉甚好。正德十年，以右副都御史的身份巡抚江西。时逢宁王朱宸濠图谋作乱，孙燧不愿苟合，把生死置之度外，结果被宁王所害。但由于他在巡抚江西的四年中，积极地做好了应对叛乱的各种措施，使得叛乱迅速被平定。平叛功臣王阳明认为此次事件中，孙燧应得首功，并遣使护其丧归乡。世宗即位后，追赠礼部尚书，谥忠烈，祠祀南昌。“忠烈公”之名，从此万人敬仰，流芳百世。

　　孙堪，字志健，号伯泉，生于成化十八年（1482），宸濠谋反时，他已38岁。当他的父亲被害的噩耗传到家乡，孙堪在父亲的牌位前悲痛欲绝，发誓一定要为父报仇，与逆贼朱宸濠不共戴天。他眼泪未干，带上兵器直奔江西。到了南昌，见朱宸濠已被关押在囚车，就到父亲的灵柩前痛哭不已，以至伤心得昏死过去。苏醒后，他的双耳就失聪了。王阳明在悼念孙燧的文是说：“公为忠臣，公之令子为孝子”，于是世人便称孙堪为“孙孝子”。

　　孙堪将父亲的灵柩护送回家后，安葬在慈城西五十里龙山。他带着两个弟弟孙墀和孙陞在父亲的墓地筑屋守孝，素食三年。守丧期满，世宗即位，赠孙燧为礼部尚书，谥忠烈。孙堪哭着对弟弟说，现在父亲的忠节已传扬天下，我们要继承先父的遗志报效祖国。因为父亲为国而死，我们再墨衰三年——再穿三年的丧服。他们的孝行，使人赞叹，世称“三孝子” 。

    嘉靖四年，孙堪承荫，封为锦衣卫正千户。翌年，岁次丙戌（1526），孙堪在全国武举考试中名列第一。此科共取武进士50名，赐宴兵部。并由大学士费宏（成化二十三年文状元）主持会试宴，场面极为隆重。武状元孙堪加官指挥同知。嘉靖八年，升迁为都指挥佥事，浙江都司佥书。嘉靖十五年，改任锦衣卫南镇抚司管事。嘉靖二十二年，又升任都督佥事，管前军都督府事。孙堪所到之处，自持清操，体恤官兵，革除积弊，整顿将帅职责，声誉显赫。光绪《余姚县志·列传》称其：“善用强弩，教弩卒数千人，以备边。”

　　孙堪事母至孝，将母亲杨氏老太夫人迎养京城二十余年。他的弟弟孙墀、孙陞也都在京城做官，每次退朝回家，三兄弟带着各自的子女在老太夫人面前做游戏让她开心。不知怎的，有时老太夫人发起牢骚或诃责，孙堪必定长跪在地请求母亲原谅。每当父亲忌日，老太夫人哭得伤心，孙堪便带领全家身着素服一同哭祭。孙堪生性刚强，但侍奉母亲却柔声悦色，殷勤倍至。

　　嘉靖三十二年（1553）四月，九十多岁的老太夫人病了。孙堪日夜守候在病榻旁，亲自进汤喂药地服侍。五月五日，老母亲不幸去世，孙堪悲痛欲绝。他向皇帝告假，回乡葬母。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，并赐给车马。九月十五日，当船行至杭州，由于长途跋涉，劳累不堪的孙堪终于倒在母亲的灵柩旁，终年72岁。墓在烛溪湖孤山。

　　孙堪不但以孝行闻名于世，还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。据明·过庭训《本朝分省人物考》载：“孙堪工古文词，书学颜真卿，边防、兵制及天文、地理、律历、医卜诸家靡不通晓。又善绘菊，入神品。”我在他的后裔收藏的作品中，见到他画的一帧菊花图，确是形神兼备，格调清雅，与众不同。此画高1.4米，阔0.4米，裱成立轴。质地为纸本，设色。画左上有题诗一首：“似莲名菊与花同，非粉非朱别样红。不羞老圃秋容淡，猷有寒花晚节香。嘉靖癸巳秋七月，余姚孙堪。”下有一印：“伯子”。此画作于1533年，距今已有四百七十多年，不知转过多少藏家，依然完好无损，如同神佑，令人称奇。孙堪著有《弩考》一卷、《孙孝子集》二十卷。他还编有《忠烈集》九卷，“凡朝廷恤典及诸家纪咏其（孙燧）功者，录而存之”，以纪念其父孙燧，此书至今仍保存在天一阁里。

孙堪《菊花图》

（来源上林游子的博